果儿的小幸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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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,如没有特殊的事情,果儿总会和儿子老公一起回母亲家一趟,说是看父母,其实是果儿嘴馋了,想吃母亲做的饭了。周日早上八点半,睡到自然醒的果儿抓起手机,拨通了熟悉的电话,是母亲接的电话,“妈,我们一小时后就到了。”母亲照例询问果儿想吃什么?往往是母亲需要准备两种饭食,儿子喜欢吃母亲做的面条,他说奶奶做的面条是最好吃的,而果儿和老公则要吃母亲煮的红薯玉米粥——在炉火上慢慢熬出的粥总是特别香甜,配上几样清淡的小菜,果儿他们总会吃很多……
不用说,父母很享受果儿他们一周一次的到来,若中间有一周有事没去,第二周的周五晚上,父亲便会打电话给果儿,问他们周末来不来,往往是父亲对着电话说,母亲在旁边补充,诸如谁给他们送来了新鲜水果,他们从小菜园摘了鲜一嫩的蔬菜,果儿喜欢吃的回锅肉已经准备好,目的只有一个,让果儿他们来享用……
半个小时的车程,一路上,果儿的心情便莫名的好,十字路口的菜市场,远远地便看见父亲手插在西服口袋里张望着,车靠近了,父亲早看见了,快步迎了上来,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,推开门,母亲系着围裙笑盈盈地从厨房走出来,儿子手也不洗便直奔厨房寻找美味,一边吵吵着饿坏了……
父母的家总有果儿熟悉的味道,厨房里很多物件儿在果儿很小的时候便有了,比如墙角放东西的橱柜,比如那台小小的“家庭压面机”,再比如那些泡菜坛子,那个装芝麻盐的瓷罐,那些古朴的有着青花或红花的碗,那根长长的擀面杖……以前他们“住”在老房子里,现在他们和父母一起来到了这所新房子,砧板上是切好的菜,那葱蒜的味道也是果儿熟悉的,有着不一样的辛香,用父母的话说,这些他们亲手种植的蔬菜,是真正的“绿色食品”,没有化肥,没有农药,有的是他们辛勤的耕耘,精心的照顾……
红薯玉米粥在锅里热气腾腾地喧闹着,散发着谷物特有的香气,母亲开始炒菜,果儿熟练拉开橱柜,搜寻可吃的东西,母亲爱怜的说:“冰箱有包子,要不,先热着吃!”“算啦,饭马上好了!”“那就走时带着吧!”厨房的小桌上是母亲从冰箱拿出解冻的肉类,牛肉、排骨那是儿子的最爱,煮熟的五花肉是果儿的最爱,黄瓜、豆芽、木耳是老公的最爱……
儿子一边帮奶奶压面,一面讨巧:“奶奶,《舌一尖上的中国》若来我们这儿,我要让他们拍你做面条?”母亲的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“奶奶做的面条没那么好吧?”“就那么好吃!”儿子坚定地说着。
小小的压面机唱着“吱吱呀呀’的歌,”妈,这压面机该换了,我们给你们买个新的电动的!”“不用了,这还能用,用坏了再说。”果儿知道父母年轻时的生活都很苦,这让他们这一代人养成了惜物勤俭的脾性,一切东西,不用到极致,是不忍丢弃的,每到换季整理衣柜时,果儿总会收拾出几大包不穿的衣服,有她和老公的,也有儿子的,丢一了吧,果儿觉得可惜,果儿便会拿到母亲家,父亲看了总会说果儿太浪费,衣服买那么多干什么,一年买两三套好的就可以了,丢一了多可惜?果儿不以为然,只告诉母亲能送人就送人吧!但果儿总会看到有些衣服穿在父母的外套下,果儿看了总要他们别穿,母亲便会反驳:“我们穿在里面,再说这些衣服还好着,颜色我们穿着也不过,我们也只穿了这几件,其他的都送人了!”果儿便不再说什么……给父母买衣服,总是果儿买好后再拿去,要他们一起去先试后买,他们是不肯的, 果儿买好后告诉他们不能退,只能换,父母一边试穿一边埋怨果儿不会过日子,工资不高又背着房贷,就知道乱花钱……
父亲九月份就要退休了,平常倆老人早上打打太极拳,中午打打扑克,下下象棋,下午,会打打羽一毛一球,乒乓球,晚上,母亲会在镇上的小广场跳跳广场舞,父亲在家看革命题材的影视剧。当然,隔三差五他们会在自己的小菜园里侍弄那些蔬菜……他们的生活安详舒适,果儿想这可能来自于他们恬淡的心境,就像他们爱喝的茶——也许人的很多烦恼皆来自于贪念,对物欲的贪……
吃完早饭,母亲收拾好碗筷,果儿和母亲一起上楼顶看她种的花草,绣球花开的正盛 ,睡莲已谢了,母亲捉着小青菜上的绿色的一毛一乎乎的菜青虫,墙角的金银花还有几个小小的绿色的花一苞,其他的已被母亲摘下来晒干,在果儿的杯子里舒展着纤细的身姿,母亲告诉果儿,下雨天,她和父亲不能出去锻炼,便在屋里爬楼梯,果儿微笑的听着,母亲微笑着絮叨着……
果儿困了,溜进父母的卧室,钻进母亲的被子,有着淡淡阳光香味的被子,枕上有母亲的味道,果儿觉得内心一片宁静,空空的又满满的。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远去,她只是母亲心爱的女儿,这一刻,她什么都不用去管,不用去想……很快,果儿睡着了,睡得很沉,很香……等她醒来,已是三小时后,屋里静悄悄地,神清气爽地果儿下了楼,儿子写完作业正和爷爷打扑克玩,老公在玩手机,母亲照例在厨房忙碌着,果儿钻进厨房,母亲回头笑着说:“醒了!”“睡的太舒服了!”果儿一边抄起菜筐中的一根黄瓜啃起来……
桌上摆满了菜肴,虽是家常菜,但因是母亲做的,便格外香!父亲照例小酌着,母亲忙着给果儿他们夹菜,父亲一边喝酒一边叮嘱着,要多锻炼,要生活规律,少到外面去吃饭,少吃麻辣的东西,晋职称的事情要抓紧,好好珍惜自己的工作……
吃完饭,儿子吵着要和爷爷比赛打乒乓,催促果儿帮奶奶洗碗。父亲所在学校的操场,乒乓球桌前,果儿很羞愧,六十多岁的母亲乒乓球打得比她还好,穿着套裙和高跟鞋的果儿后悔自己穿着这套衣服。打羽一毛一球了,果儿索性脱了鞋,越打兴致越高,和父亲“对弈”时,父亲“顽皮”起来,那羽一毛一球忽左忽右,忽近忽远,果儿一边笑着一边满场跑,旁观的母亲、儿子、老公也笑着,大汗淋一漓的果儿终于败下阵来,好久没这样酣畅淋一漓的运动了,这样的感觉可真好……
该回家了,照例是大包小包,母亲恨不得把整个家让女儿带走……
回到家,网一购的书和衣服也到了,许冬林的《菊花禅》,厚实的纸张,典雅的封面,淡淡的油墨味儿;一件水红的开衫,含蓄内敛的色彩,柔一滑的面料,果儿看着,心生欢喜……
果儿想,她是幸福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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